晨云莉(本子已完售)

接约稿。一个主写hp鹿犬鹿和掠夺者,跳墙好兆头CAC/垃圾上司组的半退圈写手。

(卢娜相关)月亮湾和尖叫花

卢娜·洛夫古德一开始并不是疯姑娘。

 

1

 

       “爸爸,你又把笔掉了。”

 

        卢娜俯身捡起脚下的那根羽毛笔,她拍了拍趴在桌上的父亲。提醒他,他写着写着又把笔弄掉了。

 

        可洛夫古德先生没有回答。卢娜俯身侧着把耳朵放到父亲灰蒙蒙的头发边。她听到了一连串的呼呼声,像是一团要打下雷的云。正在挣扎着下雨,可却挤不出一滴水来。

 

      卢娜摇了摇脑袋,意识到父亲已经睡着了。她轻轻地将披在椅背上的大衣拿起来,放到父亲平摊着的睡身上。她总是理解不了父亲为何会这么努力地去写一篇稿子。可她却喜欢父亲努力的样子,喜欢他大衣上带着宁静的疯狂,还有他的呼噜声。

 

       “晚安,爸爸。”

 

        她笑着拍了拍爸爸的肩。洛夫古德先生看上去睡着了,可他的眉头却有些皱着。当卢娜蹦蹦跳跳地走开了之后。他的嘴唇开始轻轻蠕动。

 

        “马琳娜。”他轻声哼道。

 

        卢娜的身影在门口停了一下。接着像是欢快的兔子一样,星光洒在她金色的头发上。一晃一晃地出了门,手里拖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

 

2

 

        卢娜手里拽着大大的箱子,蹦跶哒地走出了古怪屋的门。她脱下鞋,还有袜子。古怪屋被一片绿湖围绕,恰好在半山腰。不远处是她的朋友金妮·韦斯莱的房子,外表比古怪屋还古怪。卢娜曾邀请过自己在霍格沃茨的朋友们来这里抓彩球鱼,结果最后只来了金妮一个。

 

        她对着湖面吹了声口哨,高兴地笑了起来。

 

        金妮,她的朋友。

 

       卢娜赤脚踏进了湖水里。湖面上的青苔没过了她的脚踝,她将行李一把抓了起来,双手举起来放在头山。她摇摇晃晃了半天维持身体平衡。她像一只鸭子似地走进了湖水里,湖水没过了她的小腿,接着吞下了她的腰部。

 

        卢娜·洛夫古德头上顶着自己的行李箱,蹚水走过了阻隔自己和岸边的河。

 

       父亲从没想起修建一座小桥,或者用扫帚带自己的女儿穿过没过她半腰的湖面。自从卢娜满了十一岁,得自己赶去霍格沃茨了之后。她就总会湿湿地出现在伦敦的大街小巷里,人们总是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小姑娘,你是从哪里来的?”他们会问卢娜。

 

          卢娜不敢回答他们。她是个女巫,他们是麻瓜。她全身湿湿的,他们身上干干的。她只有一个,而他们则很多。

 

         她总是用头顶着自己的箱子转头就跑。

 

         古怪屋走到国王十字车站的路程需要整整一个星期。要下山的话,需要经过一片森林。洛夫古德先生对卢娜说,她不会走丢的。因为那片森林里栖息着弯角鼾兽。它们和洛夫古德先生早就定下契约,只要卢娜骑上它们的话,它们就会直接载着卢娜一路送她到伦敦的闹市街头。

 

       卢娜点点头。上一年级的那天,她从昼夜等到了清晨。差点误了霍格沃茨的火车。

 

      那之后她就徒脚走到伦敦了。

 

       爬下山并不舒服。第一次,她被一根树枝绊了一下,扎进了一堆黑莓丛里。第二次,她抄近路,结果一脚踩错了一块岩石,结果差点滑下去,被急流冲走。今天是第三次,她终于号发无伤地下了山,傍晚的黑色已经被奶白色的阳光冲淡了。朝阳的粉红色像是甜甜的草莓奶昔,卢娜犯下行李箱。傻傻地看着半山腰的古怪屋了一会儿。最后没有招手就离开了。

 

       弯角鼾兽,粘稠的湖和爸爸的古怪屋。她终于离开了那里,那些不存在的东西。国王十字车站和城堡躺在她的面前,她还得赶上车才能准时去学校。要不她会被落下,成为那个记错时间而错过火车的拉文克劳。成为个奇怪的女孩。

 

 

3

 

       卢娜拽着一只大大的行李箱走上了伦敦的街道,她的头发乱匆匆的。她穿上了鞋子,可是鞋子里湿湿的。因为她蹚过水的脚还没干掉。

 

       不过等她到了国王十字车站的时候就会干了吧,她想,今天的太阳很大。没人会发现。

 

      她站在最近的一条马路上,冲着街上立起了木质。她知道这叫搭便车,爸爸把这叫着用手指给路过的麻瓜司机施咒好让骚扰忙缠着他们。等到他们昏了头的时候,就只能找离他们最近的女巫帮他们找到正确的路。这样他们就会为了报答好心的女巫,并欣喜又感激地满足女巫的任何愿望。

 

       卢娜盯着停下车的麻瓜司机。努力地找到他脸上的欣喜和感激,可她只看到了司机抿下的嘴角。他一直在盯着卢娜湿湿的衣服看,勉强了好一会儿才答应会带卢娜去最近的麻瓜车站。这样卢娜就可以搭车去最近的“救助站”。

 

        卢娜点了点头,坐上了麻瓜司机的车。她坐在车的后座上,一路颠簸地穿过乡间小道。卢娜一直在盯着窗外的小麦田和蓝色的天空。她在车带容许的范围里上下跌动着。一路上麻瓜司机都没有说话。

 

       等到他们终于在伦敦市内的主道上停了下来。四周的建筑已经变成了一座座紧挨着的小房子。麻瓜司机从车上走了下来,为卢娜打开了车门。他趁着卢娜下车的时间,嘴里还在解说着“救助站”。可卢娜没给他机会解释完那究竟是什么,她抓到自己旅行箱的那一刻,就像脱缰的野马一样沿着马路飞奔了出去。

 

     麻瓜司机在身后喊着她的名字。卢娜风一样地跑着,她感到舒服。麻瓜司机尝试着追她,可卢娜跑的比他快。他很快就在曲曲弯弯的拐角上跟丢了她。

 

     麻瓜司机呼呼喘气。感慨那个流浪汉一样的小姑娘真是个机灵的孩子。她或许会没事,他想,她或许一个人也可以找到救助站。

 

     卢娜不知道这些,她只是继续跑着。来了三次之后,她早就记住了麻瓜世界车站的标志。于是卢娜跑着,穿过一栋栋小楼。明明有几次她看到了车站,可她却没有进去。

 

     卢娜跑着,穿过伦敦的大街小巷。她感到气流扑面而来,爸爸会说这是骚扰忙煽动着翅膀。卢娜跑着,她越跑越快,风扑打在她的脸上。

 

     她一直跑到了国王十字车站。那近乎已经是中午十点五十,还有十分钟。卢娜发现自己差点就错过了火车。可她发现自己并不在意。

 

 

4

 

       卢娜时常会觉得自己是那个奇怪的女孩。有时她也会分不清自己看到的东西是不是幻觉。

 

       例如她从没告诉过别人,自己看到有黑色的飞马拉着去霍格沃茨的马车。

 

       “怎么了,卢娜?”

 

       “没什么。”她微笑着说,金色的头发在太阳底下金光闪闪。

 

       霍格沃茨里没人知道拉文克劳女孩的脑子里在想什么。他们听说过她的父亲有些疯疯癫癫,可是卢娜却看上去足够正常。可能就像任何一个拉文克劳一样,有些着迷于无人理解的书籍,但却是个很平常的女孩。长得不高,眼睛有些太大,不太协调但却也不丑。爸妈都是巫师,也从不是斯莱特林学生的目标。

 

        卢娜看着车头的黑色飞马,在心底称赞它们的美丽。可她清楚别人只看到了一片空虚。

 

        她和她的朋友们坐上马车。咕噜咕噜的马车自动地滚向了城堡。

 

        卢娜的朋友们走下车了之后,嬉嬉笑笑地谈论着新一学期的科目和暑假里看到的麻瓜小说或课本。卢娜却“一不小心”留在了后面,她看着无人拉着的马车。和自己幻想里才有的黑色飞马。

 

        “谢谢。”她灿烂地笑着,小声地伏在它们的身边说。“虽然我知道你们就和爸爸还有妈妈看到的东西们一样不存在。但是你们真的很美,你们知道吗?”

 

       黑色的马匹眨着眼睛,不解地看着她。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舔了一下。卢娜看着它们,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

 

        “卢娜,你在等什么啊?”

 

        卢娜冲黑马们笑了笑。快步去追上了她的朋友们。

 

 

        这好像是洛夫古德家的特殊体质,卢娜有时会想。就像她的爸爸妈妈一样,自己也是个分不清现实和幻想的女孩子。分不清什么是自己看到的,什么是真实的。

 

        就例如爸爸相信着弯角鼾兽的角可以吹出最动听的歌声,卢娜在神奇动物保护课上学到过家里的那支是毒角兽的角。妈妈则相信着自己可以复制麻瓜的烟花,并让那些彩色的花朵永久地开在自家的花园里。卢娜却在麻瓜研究课上听说麻瓜的烟花其实不是花,而是一团团足以吞噬一个人的火焰。

 

       怪不得那时候整个房子都被烧着了,卢娜想。那确实是很美的烟花。怪不得妈妈想把那种花种满花园。

 

       

        卢娜正摆弄着一束会尖叫的水仙花的时候,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妈妈。

 

       “别忙啦,萨利。”卢娜好久没有想起自己的妈妈了,而现在想起她让卢娜感到愉快,“我来整理这一堆水仙花吧。你去洗洗手,我们晚上还要去吃巧克力布丁。”

 

        萨利看上去感到谢天谢地,她刚刚蹙紧的眉毛松开了一点。“谢谢你,卢娜。真是麻烦了。”她小心翼翼地说道。

 

       “不用谢,因为你看上去并不想学草药课的样子。”卢娜轻快地说。

 

       另卢娜有些惊讶的是,萨利的脸突然涨红了。就像是吃下了一千克的辣椒,或者爸爸的毒角兽角,马上就要爆炸了一样。

 

       “我没有!”萨利突然尖叫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洛夫古德?是在说我不会干事吗?”

 

       “不,没有啊,”卢娜有些奇怪地问,“你只是不喜欢草药课,不是吗?因为你很聪明,其他的课都学的很好。可草药的成绩却从来不是很好,而且每次别人一提起这事的时候。你都会变得有些刻薄——就像刚刚那样。”

 

       萨利的脸色变得更差了,卢娜觉得有些抱歉。她并不是故意让自己的朋友感觉不舒服的,她只是以为实话会让人觉得舒服。因为前些时候她已经因为黑色飞马的事向她们撒了谎,卢娜以为说实话原本一般会让人觉得舒服来着?

 

       “你——你又是为什么要装作喜欢尖叫的花呢,洛夫古德?难道只是为了羞辱我吗?”

        

       “不是啊,”卢娜说,“只是会尖叫的花让我想起了我妈妈。她曾经就想把会尖叫的花种满我们的花园,虽然失败了。它们变成了会尖叫的怪物,把妈妈吃掉了。”

 

5

       那是卢娜头一次对自己的朋友们那么诚实过。因为提到妈妈的事,总会让她变成个真正的好孩子。

 

      开了个头之后,卢娜就觉得轻松多了。她头一次对自己的朋友们提起自己相信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事。当告诉了萨利关于带走妈妈的尖叫花的事后,她突然觉得自己沾了些格兰芬多的气息。她感觉自己突然有了足够的勇气对自己朋友们说出更多的事实。

 

       其实她是知道为什么弯角鼾兽没在开学的早晨按时来接她的,因为它们都会在夏天冬眠。

 

       还有她挣脱开那个麻瓜司机跑开的真实原因,是因为她知道骚扰忙只会跟着离它们最近的巫师,而在卢娜帮那个麻瓜司机找到才走出山谷的路后。她就带走了骚扰忙,好让它们不去打扰那个友好的麻瓜。

 

     但她最想说的还是那些黑马,卢娜想告诉所有人,她看到那些黑马是因为它们是夜骐,是因为看到妈妈死在自己眼前,所以才会看到的。它们是死亡的守护小精灵,是妈妈送来的。看到夜骐就等于看到了妈妈。

 

     卢娜兴冲冲地想把这一切一倒而空。在很长时间里,她从未感到如此头脑清醒。就像是一整个脑子里都被灌满了湖水一样。整个世界从来没变得如此真实过——她向自己的朋友讲着这些真实的事,而她们看上去那么激动。她们认可了她的真实,认可了那些尖叫的鲜花,夸它们美丽。认可了夜骐,说着自己也想好好认识下卢娜的妈妈。

 

      “卢娜,我从来没发现你居然......”萨利盯着她,眼睛里露出了闪闪发亮的阳光。

 

     卢娜微笑着回看着她。等她说出那个惊喜的词。

 

     “——是个疯姑娘!”

 

 

6

 

      疯姑娘这个名号像是恶魔鸟打鸣一样轰隆地传开了。

 

      卢娜·洛夫古德,那个相信着一朵尖叫的水仙吃掉了她妈妈的疯姑娘。她的爸爸写着奇奇怪怪的《唱唱反调》,把每一个魔法部成员写成地精和巨怪的混血,还把食死徒说成都是一堆没东西可吃所以才奋起运动的饿死鬼。对,就是那个写着荒谬杂志的主编。她妈妈还因为做了一个实验把自己炸掉。

 

      最近卢娜走在走廊里的时候,萨利和她的朋友们再也不来找她了。她发现她们总会凑成一团,走到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或走廊里离卢娜最远的地方,却将视线转到卢娜这边。嘴角全是笑意。

 

      她们大概不是卢娜的朋友了。卢娜为此有点难过,毕竟她们曾经一起愉快地大笑过。那是一段愉快的记忆。不过卢娜倒也不是没有朋友了,在古尼文研究课上她总是和金妮坐在一起。

 

      比起之前,卢娜一个人待着的时间确实多了些。她倒不在意,她终于可以蹦蹦跳跳地跑过走廊也不担心会把朋友抛下了。

 

      卢娜的记性也变差了些(她怀疑这是因为骚扰忙的缘故)。她开始时不时地把东西丢掉。很多的时候是鞋子。不过卢娜在家时就经常蹚过湖塘,光着脚塌在吸满了阳光的大理石上。脚心都是温暖又舒适的。卢娜很喜欢这样全新的体验。

         和他们嘴上说的不一样,卢娜发现。很多其他的同学也发现了骚扰忙的存在——因为他们时常会帮着往卢娜的头上浇水或各种奇奇怪怪的魔药。可这事赶不走骚扰忙的,卢娜向他们解释过了。可他们还是那么好心,总是孜孜不倦地想方设法帮着卢娜赶走在她脑袋上缠着的东西。

 

         “谢谢。”卢娜总是微笑着感谢他们。看着他们脸上不好意思到僵住不知该怎么承受这种谢意的表情,卢娜总是会真心实意地笑出声来。

 

 

        卢娜给爸爸写了一封信,告诉了他自己最近的变化。她说自己终于明白了爸爸眼里所看到的世界,她还说了关于那些夜骐的事。那些美丽的黑色飞马,死后世界的使者。她知道爸爸会懂的。果然,第二天爸爸就送来了一叠列起来几乎有十本书那么高的信,信纸上沾满了水渍。卢娜知道爸爸在写这封信的时候哭了。

 

       “你真是和你妈妈一样聪明,我的小月亮湾,”爸爸在信上写到,“就像你说的那样。夜骐是你妈妈送来的,我在昨晚梦见她了。她说她希望你可以骑着那些黑色的马去环游世界,还希望你可以得到这条妖精的珠宝做的项链。。”

 

       信封里附了一条看上去像是啤酒瓶塞的项链。可卢娜知道,那是妖精的珠宝。

 

      她戴上了那条项链。开始订阅爸爸的每一期《唱唱反调》。她和妈妈一样喜欢起了会尖叫的东西。她学着妈妈的样子把魔杖夹在耳朵上,妈妈相信那样可以把魔法灌输进一个巫师和女巫的脑子里。

 

       她并不是不知道自己拉文克劳的同学们——曾经的朋友们看着她这样时,脸上露出的古怪表情。这大概也是他们为什么开始不再和卢娜说话的原因。但是卢娜发现,自己并没那么在意。她从未这么清晰地看着这个世界。

 

 

       至于朋友。卢娜曾经听拉文克劳的幽灵格雷夫人讲过。学院的创始者拉文克劳的皇冠曾经在消失后以无人想过的方式回到了霍格沃茨城堡之中。就像卢娜的鞋子一样,它们也一次次地回到了卢娜手里。

 

      所以卢娜想,霍格沃茨里大概被施了一种奇特的寻回咒。任何人在这里丢失的任何东西,都会以各种方式回来的。

 

     所以突然间,卢娜一点都不着急了。

 

 

7

 

      “我们失去的东西总能回到我们身边,即使时常是以我们想象不到的方式。”

       

       一年后,卢娜对她的朋友哈利·波特说道。

 

————————————END—————————————

 


这篇文献给卢娜,那个真正自由的姑娘。献给坛子,这篇文背后的另一个天使quqq  @一个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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