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云莉(本子可加印)

接约稿。一个主写hp鹿犬鹿和掠夺者,跳墙好兆头CAC/垃圾上司组的半退圈写手。

【鹿犬鹿无差】你们所拯救过之人(局外人oc视角)

*视角人物为比掠夺者小一年级的拉文克劳麻瓜出身姑娘,名叫玛西亚·“阿克”·瑞德(Marcia "Arc" Reed)。和小天狼星在霍格沃茨期间各求所需地假装约会过。(大字号:并 非 梦 女!!)视角人物(阿克)是女同,有和掠夺者们不搭边的自己的故事线。第一次巫师战争中存活下来的凤凰社成员。

 @弯叉子(请看置顶简介版) 给你的迟来生贺文,抱歉用了这么长时间orz。


1. 1994年

      在她打开满是蜘蛛网和灰尘遍布的房门前,阿克·瑞德已经意识到她儿时的房屋不久前被人入侵了。

      阿克立马抽出魔杖,动作熟练。她手脚灵活地推开门,但保证老旧的木门不发出“吱嘎——”的声响。

      作为十多年前在伏地魔鼎盛时期,凤凰社出了叛徒后遭到屠杀后唯独几个幸存的成员。过度敏感和焦虑怀疑有人藏在阴暗处,准备随时跳出来抹你脖子的态度是改不掉的。

      更何况,阿克的怀疑有根有据。

      她许久未回的家确实被人破门而入了。

      但她没想到的是,对方居然是在去年夏天所有巫师报纸头条的通缉犯。
小天狼星·布莱克从刚刚熄灭的火炉里探出头。他回过头,火炉里最后几块熄灭的火光让他煞白的脸色显得格外消瘦。

      阿克犹豫了,而在她犹豫的那三秒内,她还活在战争时期的神经已经尖叫着告诉她知道她已经死定了。

      布莱克缓缓地举起双手——天知道他从哪里知道的这是麻瓜的投降标志。但阿克意识到,他甚至都没带着魔杖。布莱克面色苍白,他用惊诧的目光瞪着阿克,仿佛她才是这所房子里的不如之客。

    “抱歉,”布莱克用嘶哑的声线开口,他那干巴巴的语气让阿克联想到锯子剌过木头的声响。即使声音很小,却格外刺耳。“我听莱姆斯说战争结束你很快就从这里搬出去了。没想到你居然会在这个时候——”

     “这是我家。” 阿克不是很惊讶地发现她自己礼貌地回话,而不是当场一个石化咒扔过去,然后给魔法部送猫头鹰告诉他们阿兹卡班的逃犯出现在她家。

     布莱克挠了挠头发,他那曾经扎成马尾辫而引来霍格沃茨全场女生尖叫的黑发现在已经凝固成了块儿状。“呃,确实,但我听说伏地魔消失后你就搬走了。毕竟你全家都死在这里。” 

    “......你是哪壶不来提哪壶。”阿克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你闯进我家是干什么,布莱克?你有十分钟的时间解释,我已经通知傲罗了。他们随时会到。”

      阿兹卡班的逃犯的眼睛亮了一下,接着他仿佛突然放轻松一样放下刚刚还举着的双手。

    “别骗人了,玛西亚。” 布莱克如释重负地说。“月亮脸在信里说了,他说你是十二年前唯有的几个在我被送去阿兹卡班之后发出质疑的人。”

      阿克握紧直指小天狼星魔杖的手开始慢慢地松弛下来。她明显虎不住对面她不再认识的少年。

      “那不代表我过去十二年里没有改变主意,” 阿克把魔杖放回自己的腰带里,同样揣在腰带兜里的还有一把手枪和一把军刀。“你来这里干什么?去年预言家报纸说你去了霍格沃茨,我以为你是去找詹姆的儿子。但接着你跑去了西藏?然后你现在又回到英格兰?就为了闯进我家旧宅来用火炉当手机?”

      小天狼星盯着阿克一腰带的冷热兵器,皱起眉头。

     “说来话长,”他耸了耸肩膀,自顾自地一屁股坐在了瑞德旧宅已经被灰尘裹了一层皮的沙发上。阿克想着这也太不卫生了,旧时的小天狼星一定会皱起眉头捏着鼻子表达自己的不满。

      但他坐下时的动作放松懒散,反倒让阿克回想起霍格沃茨黑湖边的那个总是被朋友包围着的男孩,黑发典雅,嘴角带笑。“你是加入了什么麻瓜特种兵吗?还是拉文克劳对于事物的过度好奇致使你决定收集一堆能杀死人的东西来研究。”

      阿克的嘴角一颤,差点笑出了声。十多年过去了,小天狼星·布莱克带着讽刺的风趣让她几乎变回了那个戴着方块眼镜,总是把脸埋在厚书里的马尾辫女孩。

    “说来话长,” 她重复了一遍小天狼星的话,口气同样带着嘲讽。“你破门而入前女友全家被害的房子就是为了用我的火炉?”

   “我说过抱歉了,”小天狼星不满地回答。“而且你也不是我的前女友。当初我们约好明面上假装交往,不过是为了做个幌子好不让全校女生都给我下迷情剂——”

     气氛突然变得如此轻松,以至于阿克差点脱口而出:‘别骗人了,你分明是怕让全校的人都质疑你为什么从没谈过恋爱的真正原因。’ 

     但那个固执己见,只要自己所说的是钻研过后事实为据就不怕得罪人的拉文克劳姑娘已经变成了时光中的剪影。就像乱糟糟黑发的眼镜少年,和他追了整整六年的红发少女。有的时候,死去的人和一个人过去的自我有时候毫无区别。都是透着时光的万花筒才能勉强认出的可望而不可及之物。

     取而代之,阿克只是翻了个白眼。

    “得了吧,” 她因为洁癖缘故选择抱胸站着和过去十几年来她一直坚信是无辜的逃犯调侃。“你这个样子去演麻瓜恐怖片里的吸血鬼‘德古拉’还差不多。回答我的问题,你跑来我老家做什么?”

       小天狼星挤了挤眼睛,谈笑的神色从他眼中退去。

     “哈利遇到了麻烦。他的名字出现在三强争霸赛里。这么重要的事我不能只用猫头鹰传信给他回话,所以我就找了离的最近的一家巫师曾居住的地方,有可以直接通往格兰芬多火炉的渠道可以和他面对面对话。”

       阿克皱起眉头。

     “哈利,”她轻声地说。“詹姆和莉莉的儿子?”

     “是的,” 小天狼星轻笑着回答。“你见过的,虽然那个时候他只有两个巴掌那么大,还皱巴巴的。现在他长大了,真的不可思议。而且他还两次击败了伏地魔,而且去年也多亏了他我才没被摄魂怪当抱枕吻。哈利,他是个找球手,我看过格兰芬多的魁地奇比赛。他飞的和詹姆一样好。”

       说实话,阿克不记得小天狼星所描述的细节了。她是见过莉莉和詹姆的儿子,但仅仅是一面之缘。也只是因为同在凤凰社而对过脸罢了。就像她见过爱丽丝和弗兰克的儿子纳威。

      曾经,阿克完全理解不了为什么她在凤凰社的社友们会选择在战争正旺的时候选择生子。他们都自身难保,为什么又要把无辜的生命也带到这个残酷的世界上。

      但小天狼星·布莱克在被阿兹卡班折磨过十二年后,眼中却依旧流露出的那束光。阿克却再熟悉不过。

   “总是这样,”阿克喃喃地说道。“你谈起哈利·波特的时候眼睛在发光,就和你以前聊起詹姆的时候一模一样。”


2. 1975年,夏

     在霍格沃茨四年级的时候,阿克·瑞德发现了一个当时那个社会情况下很难以启齿的事实——那就是,她只喜欢女生。 

      她从来都不是个感情用事的人,也没有喜欢的人。即使有,作为拉文克劳的阿克也足够聪明地知道自己不会去追求那份情感。虽然年仅十四岁,玛西亚·瑞德已经知道自己强迫所有人叫她中性的昵称“阿克”引来多少窃窃私语。假如她真的把这一部分的自己告诉他人的话,估计她在拉文克劳女生宿舍的舍友很快都会尖叫着逃开。

      阿克知道这世上有不重视她这微不足道的事实的人。他们大多都在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可惜,她所在的学院是以知识和好奇心闻名的鹰院。所以即使她自己对自己性向的发现感觉毫无区别,因为阿克想像不到自己会花费时间谈一个没有逻辑的恋爱,而非有迹可循的魔法史或者算术占卜。

      可惜,她的自我认知并无法挡住流言蜚语。

      于是,在阿克的室友们再次“热心”的询问她觉得霍格沃茨哪个男生动过心后。阿克在情急之下选择了作为一个十四岁女孩能想出的最完美的标准答案。

    “小天狼星·布莱克。” 阿克回答道。

     “啊!”阿克的室友们面面相觑。“全霍格沃茨的女生都喜欢他!”

     “我也是霍格沃茨的女生,”阿克实事求是地回答,完全没注意到她说这话时候脸上毫无波澜的表情能有多让人石化。“喜欢他不是正常的吗?”

    “你喜欢他哪点?” 对阿克的秘密怀疑最深但也最到位的室友,尼娜·麦克拉根追问道。

      阿克想了一下,然后一本正经地给出了她能想到的最好答案:“他的五官,呃,很对称。”

     回想起来,阿克都觉得自己真的是有辱拉文克劳智慧的名声。她的室友们显然对阿克喜欢小天狼星的理由不买账。于是阿克最后只能委曲求全,决定出卖自己的尊严以实际行动来让她的室友们别像一群蚊子一样天天盯着她的恋爱方面不放手。

      于是,在黑湖边,詹姆和小天狼星在O.W.Ls考试后倒挂恶整了斯内普,最后导致莉莉·伊万斯带着泪奔驰而去之后。阿克很不合时宜地决定趁着所有人都把视线放在她身上的时候上前向小天狼星·布莱克表白。

      她努力地不去看斯内普被倒挂起来的样子,说实话,阿克感觉掠夺者的很多恶作剧都很幼稚没品。但那不是重点,反正她又不和格兰芬多五年级学生打交道。詹姆·波特和小天狼星·布莱克是霍格沃茨的焦点,而她只是一个手里总是拎着一本厚书的背景人物。

      她的计划很简单。小天狼星是出了名的对倒贴他的女生拒绝的毫不留情。即使对方哭的泪流满面,他都能直接擦肩而过然后继续他和其他三个掠夺者的嬉笑打闹,仿佛没被打扰过。

      阿克看中的就是这一点。即使被无数次拒绝,向小天狼星·布莱克告白的女生依旧像地精一样层出不穷。她最多只是个大家会扔几个可怜眼神的傻蛋,但阿克作为拉文克劳并没有什么被人喜爱的追求。她是麻瓜出身,但向来不爱惹事,魔法史和算术占卜上还总是给拉文克劳加分,所以人缘基本上好赖相抵,属于平线。所以她最多是被认识阿克的一小撮人给讥笑个三四天,然后这场闹剧就会被所有人抛之脑后。

      毕竟,嘲笑一个和邓布利多校长室门口的雕像没什么两样的透明人士得不到什么回应。再说了,阿克正好掐的时机就在斯内普被整之后。斯内普在除了斯莱特林以外其他三个学院的臭名昭著程度比得上掠夺者被全校人所高捧的崇拜沸腾,以此而言,估计没人会记得阿克这个表白的插曲。

       除了她的室友。阿克心想。她的室友们终于可以还她个清净了。

       正如她所料,被一群围观斯内普被挂的人墙中。阿克给自己施了个声音洪亮,直接冲到嘴角带笑的小天狼星面前。还很夸张地把波特的肩膀顶开了。

     “小天狼星·布莱克,我喜欢你!” 阿克用自己演技极限能力表现地羞涩但却鼓起勇气的样子。她憋气憋到脸涨的通红,希望这样周围的人可以把她缺氧的证明当成是红晕。

      结果如她所料,小天狼星甚至没转过头看她一眼就直言拒绝了。

      大功告成!阿克的计划成功的十分完美。

      她原本以为此事到此为止,在一群冲她投来“这傻姑娘”的半怜悯半看笑话的眼光下满心欢喜地“灰溜溜”地逃走。

      结果没想到天煞的詹姆·波特吹了一声口哨。

   “大脚板,你也太绝情啦。”一旁刚刚当中被伊万斯说宁可去和巨乌贼约会也不会对他有兴趣的波特,神不知鬼不觉地挡住了阿克撤退的道路。

     阿克惊恐地望着波特,这个转折完全是在她预料之外。

      詹姆·波特和其余掠夺者一样,都比阿克高出一年。他身材偏瘦,行动灵活。在魁地奇球场上把拉文克劳打得落花流水不止一两次。他黑发褐眼,还戴着经常歪着的圆眼镜。和小天狼星形影不离,两个人长相完全不同,但每次他们起哄,阿克抱着书看热闹时候——詹姆和小天狼星的乌黑发色让他们的背影看似宛若兄弟,或者是彼此互相镜子里的倒映。

      阿克对波特的印象仅仅处于一个“爱搞些幼稚又闹腾的恶作剧,但人缘很好的格兰芬多球星”的扁平认知。她对小天狼星的了解也止于此处,拉文克劳姑娘脑海里唯一称呼小天狼星教名的原因是阿克和另外一个“布莱克”同级——小天狼星的弟弟,斯莱特林的雷古勒斯·布莱克。

     和雷古勒斯同级让阿克对小天狼星的印象只比波特多出一条:小天狼星是纯血极///端///主////义至上布莱克家族的长子,但却对那一套很不感冒。

      虽然还是很吵,但阿克之所以铤而走险地选择小天狼星作为让自己出丑的表白对象,也是她作为拉文克劳熟思后能想到的最安全的结果。

      小天狼星不信纯血统那套到了全校闻名的地步。阿克在霍格沃茨做了六年麻瓜出身的学生早就明白她万一得罪错人了估计很容易就会被各种歧视的人抓小辫子。但掠夺者是出了名的痛恨某些斯莱特林那套,也是因此,即使他们有的时候恶作剧玩的的再过火,霍格沃茨大部分人也都在欢呼的原因。因为他们基本上只针对那些真正抱有恶意的纯血至上的,大多是斯莱特林的学生。

      就像现在,小天狼星的目光随着波特的话像是追着太阳光线的向日葵一样落在了阿克身上。

   “有什么绝情的?”小天狼星打量了阿克两眼,然后视线就又移回到詹姆身上。“平均每天都至少有五个对我表白的女生。你总不能指望我一个一个去拍拍她们脑袋然后再发好人卡吧?那才是绝情,干脆利落拒绝了也不会让人多想。你说是不?”

        阿克迅速地点头。现在的情形在她预料之外,她只想撒腿就跑。

      “当众表白示爱可是需要很大勇气的!”波特似乎下定了什么奇妙的决心,他拉住阿克时候的表情仿佛他们同舟共济。阿克脑子里的警铃已经快把她脑子镇聋了。

    “我刚被伊万斯当众拒绝,心痛欲绝!所以我很能理解这个姑娘的感受。平时我都没想过,但大脚板你伤了喜欢你的姑娘的心也太多了。而且拒绝的时候完全不给人家颜面。这是犯罪!”

      小天狼星皱起了眉头。他依旧半点注意力都没放在阿克身上,鸽子灰的眼镜依旧紧盯着詹姆被阳光镀金的棕色瞳孔。

    “你也就是因为刚刚在伊万斯那里走了背字所以才突然同情心泛滥。”小天狼星冲波特翻了个白眼。“还记得三年级那次伊万斯同宿舍的玛丽·麦克唐纳在早餐的时候就是跟你说话的时候结巴了几句,结果你先入为主地认为对方暗恋你。你呢?用整个大礼堂的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当众宣布你心有所属,今生就莉莉·伊万斯一个人不可!弄的玛丽一个月都不敢和我们打照面。也给你在伊万斯那里的罪名从‘追打鼻涕精的讨厌鬼’上升到了‘傲慢又混球的自恋狂’。”

     “大脚板,你别翻旧账!我那个时候才十三岁,现在我成熟稳重了,才理解到一份感情的沉重。”说着,波特用手背扶额,作势要假晕。“你不能就这么敷衍一个女孩子的真心。失恋对身体很不好的。”

    “那真是对不起了,”小天狼星摆了摆手。“要照你说的,霍格沃茨一大半的女生都已经进圣芒戈了。”

    “你仗着自己脸好看也不能对女孩子这么刻薄,”波特嬉皮笑脸地回答。“我有个好主意,要不你就成全这个姑娘的心意。去和人家约个会呗?就下次去霍格莫德的时候。”

       阿克像被雷劈了一样地意识到情况转变。“等等,什——”

      小天狼星眨了眨眼,似乎若有所思。“假如我和她去约会的话,你能不在半夜三点的时候把我,莱姆斯还有彼得都叫起来听你最新的追求伊万斯的点子吗?”

     为什么要若有所思!阿克在内心尖叫。他妈的,小天狼星·布莱克现在居然正眼在看她了!

      罪魁祸首的詹姆·波特鼓励地推了阿克的后背一把。“成交!假如你大脚板不在约会之后把这姑娘吓跑的话,”波特十分单方面地宣誓。“我就一个暑假都不提莉莉的名字。”

    “那你绝对会赌输的,叉子。”小天狼星面无表情地回答。“月亮脸,虫尾巴,你们可都听清楚了。”

      坐在毛榉树下看书的莱姆斯·卢平竖起一个拇指,他看向阿克的表情温和又带有歉意。

     阿克不觉得这个掠夺者中看上去唯一正常的人有什么值得抱歉的。

     但她在内心已经决定了,她一定要在这次稀里糊涂地掉进的“约会”途中谋杀小天狼星布莱克,还有罪魁祸首詹姆·波特。

3. 1994年


    “尖头叉子和我打赌说我肯定熬不过和你的一次约会,我回他说假如你作为女朋友我女友满几个月,他就得提供我几个月的粪蛋。”

     这解释了很多阿克一直以来理解不了的东西。例如为何在她尽力地毁掉了这场赌约下才会发生的“约会”——邀请小天狼星去帕笛芙夫人茶馆,然后大声称赞茶馆恶心死人的嫩粉蕾丝边装饰,还有故意浇了小天狼星一身的黄油啤酒。

      阿克当时对着脸黑的落汤鸡校草连声道歉后,在心里松了口气。因为她以为这场闹剧终于结束了。

      可惜她高兴的太早。三天后,小天狼星在掠夺者的拥护和一群霍格沃茨的嘘声下,当众宣布他们第一次约会的过程十分令人心悦,然后问阿克打不打算下次再和他一起去霍格莫德。

    “所以我就是你无聊所以和詹姆之间打的一个赌,”阿克面无表情地说。“你知道吗?现在想起来,你们掠夺者在霍格沃茨的时候就是一群傲慢自大的混球。要对象不是我的话,你玩弄的可就是人家女孩的真心。全为了一个和波特打的赌。”

      小天狼星耸了耸肩膀,火炉跳动的柴火在他鸽子灰的眼里中像烟花般绽放。有一瞬间,他看上去几乎有些狡黠,而不是单纯的憔悴。

     “得了吧,你很明显就对我毫无兴趣。”小天狼星一针见血地指出。“作为一个拉文克劳,你的演技也太蹩脚了点。你泼我一脸的黄油啤酒时候做的假摔也太假了些。”

       “我是个拉文克劳,又不是斯莱特林。”阿克翻了个白眼。“你倒是为了一个赌很拼啊。情人节的时候,我以为我送的那个穿着芭蕾舞裙的地精和肉麻的吼叫信终于可以让你知难而退。结果没想到你忍受能力还挺强的。自从那时开始,我就明白了一点——你为詹姆·波特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小天狼星发出了一阵狗吠般的笑声。他没有否认,但是男子面色的红晕意味着他喝醉了。

       阿克对此有些惊讶,她记忆中小天狼星的酒量是曾经喝倒过他那届霍格沃茨毕业典礼所有的同年级学生的。包括海格。

     阿兹卡班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她想问。难道和摄魂怪在一起还会让人对酒精的摄入量忍耐度下降吗?

       但她不是小天狼星的亲人,他们甚至谈不上说是朋友。

      沾灰的桌子上放着阿克找到的杜松子酒(gin)。她的麻瓜父母没有巫师的日常饮品,例如火焰威士忌或者黄油啤酒。阿克十六岁那年,一群食死徒突然闯入并屠杀了她全家——从她头发已经花白的父母,到她的的小妹妹。

     自从那天过去后的十七年,她没有整动过瑞德家里任何一个角落。当魔法部的人将她四溅的血迹,还有她家人的尸体都入土为安后。这座墓碑般的房子像是岁月的胶片。

     她翻到的松子酒是她父亲私家调制的秘方。阿克不知道那玩意儿还能不能喝,她从没喝酒的习惯。即使在伏地魔鼎盛时期,作为第一代凤凰社成员前线厮杀到天昏地暗的经历,底子里阿克还是个拉文克劳,在她眼里,任何能影响一个人大脑里清醒知识的物质都应该被敬而远之。

     不过看在小天狼星喝下去一整瓶后还没被毒死的情况下,应该没事。

     食物就不一样了。阿克·瑞德自从战后三四年就从这个塞满她噩梦的地方搬了出去。那些留在冰箱里的东西早就烂掉了。她寻着儿时熟悉的路线在周围找到了从未变过的小超市,从那里买了些生肉和蔬菜,然后随意地炖了锅汤。
阿克在神秘事务司做过缄默人,她对预言魔法的研究着迷,所以这个职业在战后顺理成章。她回霍格沃茨完成了她在全家遇害辍学后没上过的第七年。得到了需要的NEWTs证书。

      可平心而论,她从来都不是个好厨子。即使是在马琳还在的时候,阿克住在麦金农家也没下过厨,因为大家都怕她把锅给炸了。

      小天狼星·布莱克那张曾经令霍格沃茨的女生们一个个欲罢不能的英俊面孔凹陷下去,阿克莫名地觉得胸口不舒服。她觉得假如她不喂小天狼星一顿的话,实在有些过意不去——即使对方是明知她家没人趁机非///法闯入她家来用火炉的逃犯。毕竟他们都曾是凤凰社时期的战友。在硝烟战火的年代,任何和你曾同一战线后而又幸存下来的同僚自动地都会升级为朋友一栏。

     虽然汤的气味都不能说令人食欲大增,所以当小天狼星狼吞虎咽地把一整锅的炖肉汤飞速地消灭后。阿克很努力地控制不让自己的下巴掉下去。

     “你,呃,真的没觉得很难吃?” 阿克勉强开口问。

     “当然,”小天狼星挥了挥手,好像阿克问了个极其愚蠢的问题。“比起死耗子,这好吃多了。”

     “......” 

      阿克不知道她应该感到荣幸,还是受到冒犯。

       外面的天色开始露出鱼肚白。阳光小心翼翼地爬过了门槛和窗帘。在清晨之下,阿克儿时的家漂浮着的灰尘开始变得格外显眼。

      她想了想,觉得火炉没什么必要了。于是阿克举起魔杖,用了个消失咒将火炉里烧成黑灰的渣子清理干净。接着,阿克看到了她多年前匆匆搬走前留在壁炉旁的飞路粉。接着才想起了她还是没从小天狼星·布莱克那里得到一个答案。

    “所以说,你不觉得你太莽撞了嘛?闯进一个不知道是不是有人的巫师家里,就为了和詹姆的儿子说说话。你是生怕摄魂怪和傲罗们找不到你吗?”

      小天狼星似乎没听到阿克的声音。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站起身走到了窗前。太阳此时已经爬到西边的旷野上。原本像雨点一样散入窗帘的阳光,落在小天狼星鸽子灰的眼睛里,像是霍格沃茨夏天的黑湖一样闪闪发亮。

    “玛西亚,”小天狼星无视了阿克的问题。相对的,他开口回她的是一个阿克也不想回答的问题。“我听莱姆斯说,在我被送去阿兹卡班之后,你跑去魔法部为我辩护——说我是无罪的。”

      阿克叹了口气,揉了揉她削去半边的短发:“这么说,你和卢平保持联系了?这倒好。起码你们俩之间的误会解开了。上次我见到莱姆斯的时候还是詹姆和莉莉死前。我听说他去年在霍格沃茨任职了一年,说实话,我以为他是打算在那里等着你去找哈利的时候杀死你。你是怎么说服他的?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说来话长,”小天狼星回答,似乎并不是很想给阿克一个完全的答案。阿克也无所谓,她对曾是霍格沃茨黄金男孩的掠夺者们之间的恩怨情仇并非那么感兴趣。“倒是你,为什么连莱姆斯都不相信我的时候——你是凭什么认为我是无辜的?”

      小天狼星转过脸的时候,有一刻,他一半面孔被阳光点缀,鸽子灰的眼睛融化成透明流动的水银,黑色的长发染上几丝赤红。而另一半面孔则被阴影吞噬,像是藏于树丛的猛兽。

      一半属于那个与詹姆·波特勾肩搭背的少年。身着金红色的制服。霍格沃茨的走廊与教室里回荡着他们恶作剧的起哄,在古老的城堡掀起不羁的夏日。
一半属于阿兹卡班,暗无天日,只有摄魂怪为伴的逃犯。

    “旁观者清罢了,”阿克半晌后才回答说。“假如卢平不是你们掠夺者的一员,而他一夜间失去了所有的朋友,打击太大。要不然他也能看出一切多不符合逻辑的。”

      小天狼星气极反笑。“抱歉,瑞德。我不懂拉文克劳语,你能说正常英语吗?谢谢。”

    “詹姆·波特,”阿克耸耸肩,一本正经的回答。“你们俩跟连体婴一样。他们说你的背叛杀了波特一家。那不可能。”

      小天狼星别过脸去,笑意从他脸上消失。瑞德老宅的阴影再次吞噬了他的半边面孔,仿佛坐在桌子对面的男人只剩下一半灵魂。

   “为什么不可能?”他追问道,即使阿克和他自己都很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
      阿克回答,语气不自觉地轻柔了起来。

    “你不可能杀死自己的一部分,然后在事后还能安然无恙地活下去。”


4. 1978年,秋

      四年级的那场叫做“和小天狼星·布莱克出去约会”的噩梦一直持续到阿克五年级毕业。

     在去年夏天,阿克终于成功在她六年级开始前与小天狼星“和平”分手。那个时候,阿克惊恐地发现,小天狼星很明显地把和她约会的事情当作成了他们掠夺者最喜欢的某种恶作剧。

      她百般在他们“约会”时刁难小天狼星,却一次又一次地撞到无处不在的掠夺者们后而惊恐地发现詹姆·波特还在调笑小天狼星关于他“女友”的事。
最后,阿克决定她受够了,于是十五岁的拉文克劳共娘用自己认为最好成熟的方式就是写一张十分正式的分手信。她整整用了四卷羊皮纸,信封都差点塞不下去。这封信的开头是这样的:

“布莱克先生:
我需要郑重地向你道歉。我在今年五月向你的“表白”是出于私人原因。对于利用你这件事我感到十分抱歉,浪费了你的时间。
(此处省略覆盖了阿克整个卧室地板的羊皮纸)
虽然这件事是我有错在先,但我早有所怀疑——你是不是因为为了和詹姆·波特打的赌所以才同意了和我去“约会”?还有,我知道你不是傻子,我蹩脚的故意程度应该早就能让你看得出来我是故意招你烦让你和我分手,是不是因为我们“约会”的时候,你其他三个掠夺者朋友一直跟踪尾随我们。你是不是又和你的连体婴詹姆·波特打了什么赌。所以你才一直没戳破我,直到假期结束?
真诚的,

阿克·瑞德

16.07.1976”


小天狼星·布莱克的回信隔了一周就送到。里面的内容简单明了。即使隔着一卷羊皮纸,阿克都能听到对方让她想当场猝死的讽刺笑声。


“阿克:
没错。自从尖头叉子喜欢上伊万斯那个红萝卜之后,他就没停歇过地问我为什么没女朋友。所以我当时答应了,为了堵他的嘴。
你演技是烂透了。我原本以为你也是那帮花痴女生里一员,但看上去你似乎没有朋友。所以看你出丑梃好笑的。但这似乎都在你预料之中,所以看上去咱们是互相利用。扯平了。
PS.别叫我布莱克先生,听上去怪透了。
PSS. 噢,你可能不知道尖头叉子是谁,那是我们给詹姆的昵称。
PSSS. 你既然猜穿了我是和叉子打赌才同意的,那你利用我假装约会的原因是什么??
小天狼星”


       假如阿克是个格兰芬多的话,她可能会气急败坏地撕碎这张羊皮纸。然后把碎片扔进火炉里,然后埋头在被子里为自己的自尊心哭一个星期。

       阿克是个拉文克劳,而且这正是她原本预料到的结果。虽然绕了几个圈圈,而且小天狼星·布莱克明显是个漫不经心的混球。但那都不关阿克什么事,所以她自然而然地把这件事抛诸脑后。


“布莱克:
我怀疑波特让你从天文台跳下去,你都只会问要跳多远。
我有朋友,只是不在霍格沃茨。
分手愉快。
PS. 虽然是我利用你在先,但你回信的口气也太混球了。我的事不用你管。
真诚的,

阿克·瑞德

16.07.1976”


      小天狼星没有回信。掠夺者的生活明显太风姿多彩到没时间去管一个好奇心释然的问题答案。阿克·瑞德的生活也恢复了平凡。她拉文克劳的室友没有再打扰她,她继续研究着自己稀奇古怪的兴趣。

      魔法对阿克来说是可以解析的几何问题,即使她在实践魔咒上天资平平。但追求魔法究竟为何物的奥秘就可以填充她所有青春期的时间空白。她在霍格沃茨没有朋友,也不需要朋友。霍格沃茨从来不是她的家,而是一座冰冷但却装满知识的金库。

      天从不随人意。1978的夏天,当阿克拎着比她半个人还要高的行李箱,转坐了五六个小时的火车和巴士才从伦敦国王十字车站回到西米德兰兹郡。

       当她气喘吁吁地终于看到瑞德家宅的时候,夕阳西下,天被染成了薰衣草的颜色,云朵如游过的鱼一样鲜活。英格兰的太阳不比远在苏格兰的霍格沃茨,在夏日的时候直到傍晚十点钟都还有亮光。

     阿克笨拙地一手从口袋里乱七八糟的东西里挖出一年没用的麻瓜家钥匙,然后用自己的半身为重量想把门撑开。

“咯吱——”

      门没锁。她有些疑惑地对着门皱起了眉头,瑞德夫人谨慎而又烦躁的态度,从小到大,阿克的妈妈一直都不断地叮嘱她考文垂有多不安全。要不是瑞德先生的工作在伯明翰,他们一家早就会搬到英格兰南部某个更加安全的地方。
阿克小心翼翼地将钥匙放回兜里,取而代之地抽出魔杖。她念了个无声咒,探索着房子里是否被周围的小混混给闯入了。

      她的探测咒在瑞德家宅转了一圈,发现家中空无一人。

       她松了口气。大概瑞德夫人和先生带着阿克的小妹妹,萨莉,开车去城里的餐馆吃饭去了。阿克告诉过她的家人不要等她回来。

     于是阿克·瑞德一如既往地推开她家的门,脑子里想着母亲是否整理了新的被褥,父亲是否又得到了升职加薪。她半年未见的小妹妹,是否又长高了几英寸。

       迎接她的,是瑞德全家像木偶一样东倒西歪,散落在客厅的尸体。

      她父亲倒在沙发上,睁大的眼睛还盯着散落在地上的报纸。她的母亲的尸体压在萨莉身上,直到最后一刻都在保护她的小女儿。

      萨莉。十一岁的萨莉·瑞德。倒在地上,深棕色的眼珠失去了光亮,惊恐的尖叫刻在她凝聚的脸上。仿佛经典恐怖片中的儿童演员,永远都不会从噩梦中醒来。

      阿克不记得她在那里站了多久。她不记得她是如何通知的魔法部。

      成群的傲罗们移形换影到瑞德家宅时,阿克·瑞德还只是站在那里,一声不吭地盯着她死去的家人们。没有表情,没有回应。

      魔法部安排着还未成年的阿克在对角巷的破釜酒吧二楼的房间里住到霍格沃茨再次开学的时候。开学后将是阿克在霍格沃茨的第七年,她原本心驰神往的NEWTs考试而积攒的成卷的羊皮纸都被遗落在了瑞德家宅里。

      她从第二天的预言家报纸上得知,瑞德家的惨剧是当天傍晚至少十起在英国各地所同时发生的麻瓜出身的霍格沃茨学生全家被屠案的其中之一。阿克幸存纯属巧合,假如不是因为她家住的离伦敦有好几个郡的距离,她应该也已是一具尸首。

      在死者名单里,阿克找到了她拉文克劳同宿舍另一个麻瓜出身姑娘的名字: 尼娜·麦克米兰。那个两年前让阿克烦透了才问小天狼星·布莱克除去约会的姑娘,她和她全家和阿克一样,已经在地下喂虫子去了。

     食死徒已经承认他们为这一连串的袭击所负责。

    “这是对所有胆敢偷窃巫师魔法的麻瓜们所给予的警示,”神秘人的话印在报纸的白纸黑字上。“你们或许以为你们可以躲在邓布利多的庇护下在霍格沃茨苟且偷生。我们提醒你们巫师界不会忘了你们肮脏出身的源头。”

      阿克如同行尸走肉。破釜酒吧的老板娘同情她,每天都会把早餐送到她的房间外。上面放满了烤肠,煎蛋和吐司。烤肠直接进垃圾桶,在目睹她全家的尸体后,阿克就再也咽不下去任何肉类质感的食物。煎蛋同理,切开里流动的蛋黄让她想起溅在墙上的血迹。

      只有吐司她才能勉强自己吞入肚内,但也只是因为咽下烤焦的吐司边硌在她喉咙里的痛感让阿克回想到她还活着的事实。她还未变成幽灵。

      瑞德先生在生前是神父,他在异国传教时遇到了阿克的母亲。瑞德一家的尸体因此被葬在教堂所属的神职人员的墓地里,在被青草包围的教堂旁边。

      阿克没有去参加葬礼。大概是认为她和全家一样被不知名的凶手杀害,只是找不到尸体。在教堂旁边的瑞德一家的墓碑上,主管葬礼的人也让他们在石碑刻上了玛西亚·瑞德的名字。第一次巫师战争结束后,阿克终于鼓起勇气回去探望家人的墓碑时才发现,他们错误地把她也归入了死者之一。

      那个夏天,阿克原本应该和她被杀的全家一样入土为安。可惜,詹姆·波特和小天狼星·布莱克像是龙卷风一样打断了她原本的计划。

      夏天像是流沙般地消失,秋天如洪流般地涌入。九月一日,每年霍格沃茨返校之日,阿克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天,一半时间都昨夜在翻角巷才敢贩卖给未成年人火焰威士忌的酒吧宿醉醒酒。头就像是被人狠狠地往墙上砸了好几次一般视野模糊,巨痛不止。

     阿克就这样轻飘飘地辍了学。那座曾经被魔幻和知识所覆盖的城堡成了代表她后知后觉的噩耗。假如她在十一岁接到那封信的时候撕碎它的话,那她全家都还会活着。知识什么的都是虚无缥缈,阿克愿意用这个狗屁的女巫身份唤回她家人的性命。

      她想再听到瑞德夫人琐碎的牢骚,她想再在周日去青藤覆盖的教堂看父亲的礼拜。她想看萨莉一天天长高,直到作为姐姐的阿克不需要低下头就能和萨莉对话。

      拉文克劳的院长弗利维教授一定发现了返校的拉文克劳毕业生中少了一个永远形影单只的棕发身影。要不然,邓布利多教授也不会把阿克全家被杀的那个夏天刚毕业的新凤凰社成员把阿克·瑞德从她阴尸般的存在中给拽回现实。
她听到了门被拉开的声音,然后看到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走进屋里。其中一个有着黑色长发,穿着皮夹克。另外一个则头发凌乱,眼镜反光。

      那个矮一些的身影在看到阿克的样子后,倒吸了一口冷气。“梅林的三角裤,大脚板——你确定这是她吗?她看上去像是个吸血鬼,头发也活像鼻涕精。玛西亚那么一丝不苟的性格,这姑娘闻上去至少灌下去了一升的火焰威士忌。”

     “绝对是,叉子。”另外那个高个子的长发人影声音很熟悉,仿佛是伦敦冬天的雨一样渗进骨头的冷峻。“你还记得咱们被麻瓜警察追的那天晚上缴获的那两个食死徒吗?穆迪说他们的魔杖被用闪回前咒倒放的时候,显示出来的那被用阿瓦达的那几个麻瓜受害者。其中那个小女孩和刚入学的瑞德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你居然还记得瑞德刚入学时候的样子?天呐,大脚板。虽然是因为我的赌注你才终于答应了我和哪个姑娘出去约会,但不会歪打正着了吧?”

    “闭嘴吧,詹姆。你明明知道我对姑娘没兴趣。她和雷古勒斯是同年,而且被那帮斯莱特林的混球欺负过。是咱俩把她和另外几个一年级生从黑湖里拉出来的。”

    “噢,对了!我都忘了。天,小天狼星,那群小豆子都这么大了吗?”

“醒醒,叉子。咱们都毕业几周了。雷古勒斯都加入食死徒的行列了,她和我那个傻弟弟同级,还小豆子?我看你是受不了我的摩托车速脑子进风了吧。”

“哦,也对。”乱发的身影似乎皱起眉头,“可怜的家伙。”

    他们吵吵嚷嚷的声音像是往寂静了几个世纪的山谷里扔炸///弹一样。阿克一时间觉得眼花缭乱。她已经忘记上次和他人完整对话是什么时候了。在她的脑子里,只剩下她死去家人的鬼魂作伴。

      映入她眼帘的是二人穿着的T恤衫,上面印着的金色的大鸟在从窗户流进的阳光里仿佛煽动着翅膀。

      乱发的人影看到阿克终于有了动静,积极地上前来查看她的情况。“嘿,阿克。你还好吗?”

      阿克这才意识到,他的声音也很熟悉。她曾无数次听到这个声音带领格兰芬多魁地奇队伍打败拉文克劳队时的欢呼,还有无数恶作剧得逞后的大笑起哄。她眨了眨眼镜,的视野终于清楚了一些。

      詹姆·波特反光的眼镜下是一双如生机盎然的褐色弹珠。他单膝蹲下,从裤兜里抽出魔杖。

      阿克仿佛在那一刻看到了绿光。詹姆·波特从她眼前消失,她家人死不瞑目的面孔闪现在她眼前。

      她手脚并用地把自己拉远,抱头尖叫。

     “嘿,嘿。瑞德?玛西亚?我不是坏人。嗷,我们得告诉庞弗勒给你剪指甲。不,不,你别哭啊。我是说你抓人很厉害,能把食死徒的眼珠子给挠出来。我是詹姆·波特,凤凰社成员。你冷静点,不用怕。”

     “叉子,你还是让我来吧。” 长发的那个人说道,他的生意依旧很熟悉。“她连咱们是谁都认不出来,你还是悠着点等她缓过劲来再忙着给凤凰社打广告吧。”

      “你得了吧!”被叫叉子的那个人影,不,那个男孩,翻了个巨大的白眼。他给了他同伴一肘子。“你是玩弄人家感情伤了人家心的负心汉前男友,让你说,瑞德她认出是你岂不会直接揍你揍出个黑眼圈?”

      “是你鼓动我去答应她约会邀请的!”黑色长发的男孩用胳膊捅了回去。“也是你说看看她能撑多久才和我分手的。长点眼力见吧。我都跟邓布利多说了让咱们来找瑞德是个坏主意。只会增加给她的精神创伤!”

       两个男孩不合时宜的互相打趣让阿克的警觉减少了一点,她又眨了眨眼睛。眼前的二人终于开始与她认识的面孔重合。

      阿克像霍格沃茨大多数的学生,见过作为掠夺者头头的詹姆·波特和小天狼星·布莱克脸上无数风光无限的表情——欢喜,大笑,狡黠,肆意。不知天高地厚,永远都在胡闹。他们曾经恶作剧把霍格沃茨所有的时钟都调了时间,结果让正在复习的拉文克劳们每天都被闹铃在半夜叫醒,生物钟彻底失调。

      面前的小天狼星·布莱克眉头皱起的沟壑,虽然还在开着玩笑,脸上却是冷峻的严肃。而詹姆·波特,从来他脸上的表情都漫不经心,此刻却刻着稳重而又安神的微笑——冲阿克伸出的手掌像是掉入黑湖而快要窒息的她拉出深渊。

      高她一级的两个男孩无比熟悉,可他们脸上的表情却如此陌生。这种强烈的对比,在失去全家人之后,阿克·瑞德头一次意识到她还活着。因为只有活见鬼了的人才会在临死前决定看到詹姆·波特和小天狼星·布莱克去参加葬礼般严肃的表情。

      “波特,”阿克听到她自己的声音回到自己的喉咙里。她醒酒的头痛终于淡去,像是海啸过后退去的潮水般,阿克·瑞德的视野终于清晰下来。“布莱克。”

       詹姆和小天狼星面面相觑。接着,他俩的脸上几乎是镜像般地裂开了一模一样的笑容。

     “欢迎回到活人的世界,”小天狼星伸出手,与詹姆一并把阿克从地上拉起来。“玛西亚·瑞德,你听说过凤凰社吗?”


5. 1994年


    “你还是没回答我的问题,”小天狼星说。“你说了半天陈年旧事,可还是解释不了你为什么会相信我是清白的。”

    “嗯,我也理解不了你们格兰芬多为什么总想得到过一个情绪化的答案。” 阿克转过头,她往火炉添加了一些柴火。

     “说到底,是因为你的案子里的证据太漏洞百出了。彼得·佩迪路的尸体只找到一根手指?我看过魔法部档案的尸检,那根手指是他的,但伤口边缘却是平滑的。但他的死因却是因为你用了某种爆炸的黑魔咒——让麻瓜官方的解释是煤气管炸裂而导致那十二个麻瓜的死亡?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煤气是什么,但煤气罐炸裂的源头可不会巧合地让一个人整个凭空消失,只留下一根干干净净的小指头。还有克劳奇的态度,你没经过威森加摩审判就被带去阿兹卡班。那是因为,邓布利多当时参与了战后所有食死徒的审判。假如他在场的话,那些千疮百孔的证据压根就定不了你的罪。魔法部早就看邓布利多不顺眼了,你不过是他们越级法律的牺牲品罢了。”

      小天狼星一声不吭。“真的吗?”他对着火星喃喃道。“所以在局外人眼里,其实证据并没那么确凿?可这也不代表我绝对不是社里的间谍。你还记得马琳·麦金农吗?那个比我们大几岁的赫奇帕奇,她全家都被杀的时候。你有几个星期的状态几乎和你刚入社时候我和詹姆找到你的状态一模一样。”

    “你想说什么?”阿克挑起一只眉毛,不是很理解小天狼星话中的走向。

     “你利用我出去假装约会的原因,是因为你从来就对男生没兴趣过。”小天狼星回答,他鸽子灰的眼睛冷了下去,像是死灰,或是金属。不再是生动活泼的银子,就像在阿克想象中,詹姆·波特死时他眼里茂盛的森林也一并死去,被风干成裂开的黄土般的褐色。“你和马琳当时都订婚了吧?她死时戴着的是订婚戒指,遗嘱里留给的是你。”

     阿克没有说话,她仅仅是闭上了眼睛。小天狼星所说的那枚琥珀戒指——金粽色的像是凝聚一整个沙漠在其中的琥珀石——那枚戒指被收在一个盒子里,在马琳死后,阿克将那个盒子埋进了瑞德家墓冢里。

    “那你不也一样吗?”阿克回答,“你从未约会过,直到詹姆和你打赌才同意和我出去的原因。是不是也是出于同样的原因?”

      小天狼星没有回答。阿克心想,这个她从未了解过的男人,和那个死于十多年前伏地魔战败那夜的男孩。詹姆·波特和小天狼星·布莱克。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在他们带着加入凤凰社的邀请函闯入阿克在破釜酒吧的房间里的那天,阿克曾经决定一了百了。

       阿克没有在一九七八年与她全家一同离去的理由,是因为詹姆和小天狼星救了她的命。

   “原因是什么还有关系吗?”小天狼星突然嗤笑。“叉子已经死去那么久了。”

    “马琳也死去很久了,”阿克说。“可没有一天过去我不感觉有人在我的胸口挖了个洞,把其中的珍宝抢走后忘记了填土。”

      小天狼星揉了揉他的太阳穴,做了个鬼脸。“你拉文克劳的脑瓜子还是和在霍格沃茨时候一样难以对付。分手的时候你写个信都能差点压死猫头鹰。”

    “嗯哼,”阿克翻了个白眼。小天狼星不愿意承认的事,不说也罢。
        连带着她真正从未质疑过小天狼星是清白的原因一样。

      我是曾经被你们所拯救过之人,自然清楚你们不会背叛彼此。


     “你其实已经给过我答案了。”阿克说。

     “你在胡说什么?”

     “你想想。你冒险闯入我家,要用我的火炉做什么?”

     “嗯,”小天狼星坦白道。“在凤凰社的时候,你就有用量杯保留飞路粉的习惯。每次我们要是用过了一次性飞路粉的剂量的话,你都会抓狂。所以我想假如谁家有剩下的飞路粉的话,也就你家有了。”

      “.......”

      “好吧,好吧。”小天狼星凹陷下去的面孔平和下来,他盯着火炉的鸽子灰随着火炉的死灰复燃而又有了生机。“我需要用火炉和格兰芬多塔楼联络。”

    “和谁联络?”阿克追问道。

    “哈利·波特。”

    “瞧,所以我是对的。”阿克轻笑。 

    “闭嘴,”小天狼星·布莱克回答。

  

  

(最后附一个视角人物oc的代餐选脸↓)

(阿克·瑞德,三十四岁(文中火焰杯时期),拉文克劳,麻瓜出身,初代凤凰社成员中仅有的存活者之一。)

  

额外人物oc背景补充:

  

  刚满十七岁时全家麻瓜被食死徒杀害,被小天狼星和詹姆代表邓布利多的招募入凤凰社。在第一次巫师战争中与同为凤凰社成员的马琳·麦金农认识相爱后订婚,搬入麦金农家居住。在食死徒闯入麦金农家时,又一次目睹未婚妻全家被杀害,自己也被食死徒折磨后被送入圣芒戈抢救。杀害麦金农一家的人中包括食死徒卢修斯·马尔福。阿克在生死边缘挣扎了许多个月,睡过了第一次巫师战争结束,詹姆和莉莉被杀,小天入狱等情节。苏醒后得知战争结束,但对小天是间谍并导致詹姆和莉莉死因,并炸//死彼得一案十分难以置信。曾找到魔法部执行司司长对此案提出质疑,但因为曾和小天假约会的历史被当成是被爱情冲昏了头不分道德伦理的傻子所驳回。也亲眼目睹参与杀害她未婚妻马琳一家的卢修斯·马尔福逍遥法外,丝毫未受到处罚,因此对魔法部彻底绝望。

  

  在第一次巫师战后回到霍格沃茨,拿到NEWTS毕业证书后,毕业进入神秘事务司成为缄默人,一方面是因为自身对于魔法知识的追求和研究,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小天狼星案件漏洞的不满和看着杀害未婚妻凶手的卢修斯·马尔福逍遥法外,因此从事了唯一不受法律执行司所控制的神秘事务司工作。在火焰杯的时间线时,小天狼星需要闯入她家用她的火炉和哈利通话被她撞到。在火焰杯事件,伏地魔复活后,再次加入凤凰社。并用她在神秘事务司的工作在哈利五年级时候帮助凤凰社提供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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